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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极泰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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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残着一点梦里的气息,呼吸有些急,还带着一种断断续续的鼻音。面色潮红,偶尔冒出一声闷咳,像被热气噎住似的,尾音还带着沙哑。

他小声喊她:“安安?”

没有回应。

那声音轻得像落在水面上,连个回音都没有。

宋仲行坐在床沿上,把她揽到怀里,另一只手去探她的背。

几乎是瞬间就感到那股烫意从掌心窜上来。那是一种湿热的温度,不像正常的体温。皮肤下的热气一阵阵往外冒,细细密密的汗沾在他的手上。

他心里已经明了,她这是发烧了。

想想也是,她前阵子往外跑,一待就是一整天,外面的雪又那么大,风也冷,身体怎么能受得住。这几天吃饭不规律,没胃口、没心情,更没个发泄的地儿。

这么一番折腾,怎么能不生病。

怀里的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睫毛一根根粘在一起,她的话云山雾罩,“什么时候去看熊猫?”,是烧得快糊涂了。

他又轻声唤了一遍她的名字,这次她依旧没答,只是往他怀里蹭了一下,嘴里还小声嘀咕。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保姆披着衣服,神色急匆匆的。

“主任,这是……”

宋仲行吩咐她去拿体温计,再烧点热水。

“好,好。”

保姆答得快,又急急忙忙下楼。

卧室又静了,她的呼吸一阵重一阵轻,时不时发出极小的呓语。

她还在发烫,像一团要把他焚尽的火。

宋仲行忽然觉得傻的是他,总是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她跑出去、情绪不稳、不吃不睡,全是因为他那几句冷话。

保姆很快拿了体温计回来,也说喊了医生来,等会儿就到。

宋仲行只应了一声。他正在解她的上衣扣子,连被子都掀到旁边,怕捂得太热,加重了病情。

可简随安半睁着眼,似乎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叔叔?”

宋仲行的动作一滞。

那一刻,时光忽然迭了回去:从病榻边的热气,退回到一个小小的客厅,一个扎着马尾、背诗背到困得眼皮子睁不开小女孩。

那一声“叔叔”,几乎是呢喃。

像是从很多年前穿过来的,带着一点天真的依赖,轻得像从梦里溢出来的。

她靠在他怀里,额头还烫,他伸手把她的头发捋到一边,又用掌心贴在她的颈侧。她的呼吸灼在他指尖,热得几乎让他生疼。

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轻轻叹了一声。

“别怕,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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