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事了拂衣何辞死,岂须执手到白头(2 / 3)
颊,随即又变得惨白。那是烈毒入体,正在焚烧她的五脏六腑,将她的身体当作一座活着的药炉,强行炼化药性。
&esp;&esp;江捷强忍着五内如焚的剧痛,挽起衣袖,露出皓白的手腕。
&esp;&esp;她手起刀落,割开了腕脉。
&esp;&esp;鲜红的血流淌下来,落在早已备好的碗中。那血色泽奇异,带着一股淡淡的异香和灼热的温度——那是融合了夜昙骨药性和她生命的药血。
&esp;&esp;顾妙灵帮她扶起宋还旌,江捷捏开他的牙关,将那碗滚烫的药血,一点一点喂入他的喉咙。
&esp;&esp;热血入喉,仿佛春水破冰。
&esp;&esp;宋还旌体内那层坚不可摧的寒冰,在这股温热药力的冲击下,终于开始融化。他青灰色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僵硬的四肢开始回暖,微弱的脉搏重新变得有力而强劲。
&esp;&esp;顾妙灵在一旁看着,浑身颤抖,却不敢出声打扰。
&esp;&esp;半个时辰后,宋还旌的呼吸变得绵长深沉。
&esp;&esp;他的命保住了。
&esp;&esp;江捷松了一口气,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顾妙灵连忙扶住她,就要去包扎她的伤口。
&esp;&esp;“别包。”江捷推开她的手,声音虚弱却急促,“把徐威叫进来。”
&esp;&esp;徐威冲进帐内,看到宋还旌面色好转,刚要惊喜呼喊,却被江捷打断。
&esp;&esp;“把那些中了睡尸毒、还没断气的士兵,都抬过来。”江捷命令道,“快!”
&esp;&esp;徐威震惊地看着她还在滴血的手腕:“夫人,您这是……”
&esp;&esp;“我的血里有药。快点……”
&esp;&esp;江捷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清亮得吓人。她不用人搀扶,强撑着站起来。
&esp;&esp;伤兵被一个个抬入偏帐。
&esp;&esp;江捷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一个个担架前。她将自己的手腕悬在水碗之上,让鲜血滴入水中稀释。对于这些普通士兵,不需要像救宋还旌那样用精纯的原血,只需这稀释后的药血冲开一点生机,剩下的便能靠他们自己挺过来。
&esp;&esp;一个,两个,十个……
&esp;&esp;随着救的人越来越多,江捷的血流得越来越慢,身体越来越冷。
&esp;&esp;顾妙灵终于忍不住,冲上去强行按住她的伤口,泪水夺眶而出:“够了!江捷,够了!再流你就干了!”
&esp;&esp;江捷倒在顾妙灵怀里,看着满帐篷死里逃生、呼吸逐渐平稳的士兵。
&esp;&esp;黑盾已经答应了议和。
&esp;&esp;宋还旌醒来后,也会看到那份和约。
&esp;&esp;这场仗,打不起来了。
&esp;&esp;这些人活下来,不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回家。
&esp;&esp;她闭了闭眼,脸上只有纯粹的、完成使命后的安宁。
&esp;&esp;“带我走吧。”
&esp;&esp;江捷轻声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esp;&esp;“我想……回家。”
&esp;&esp;------
&esp;&esp;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
&esp;&esp;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宸军营,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esp;&esp;车厢里,江捷躺在厚厚的软垫上,身上盖着叁层棉被,却依然止不住地发抖。她的生命力随着那些血液的流逝而枯竭,体内的寒毒失去了压制,开始全面反扑。
&esp;&esp;五日后。
&esp;&esp;她们避开了所有的关卡,回到了平江城。
&esp;&esp;依旧是那扇侧门,依旧是那盏昏黄的灯笼。
&esp;&esp;标王和蓝夏似乎早有预感,一直等候在门内。当顾妙灵背着轻得像一片枯叶的江捷走进门时,蓝夏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咬着手背,不想让女儿听到哭声难过。
&esp;&esp;江捷还是住在自己的房间里。
&esp;&esp;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窗台上放着她小时候用树叶编的青鸟,书架上摆着她看过的医书。
&esp;&esp;她躺在床上,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esp;&esp;标王和蓝夏守在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
&esp;&esp;顾妙灵和小七坐在脚踏上,皆是双眼通红,一言不发。
&esp;&esp;连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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