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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秦缓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变成了一帆小舟,在被重峦叠翠环绕的一江碧水上飘摇。

他被水波带着或往前或往后,没有目的地,只是在身在江水中便觉得安心。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轻柔的女声哼唱在记忆深处缓缓流淌,好似正将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娓娓道来。

秦缓无意识地将手脚攀上了身边的人形热源,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片刻后又被人似捋去荷叶上的一滴晨露般轻轻抚平了。

梦中小舟回归了名为母亲的港湾。

19

戚择本来是不想管姜或死活的,但是架不住他在微信上软磨硬泡了许久,最终还是他先妥协了。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因为失恋消沉了好一段时间的朋友突然说要皈依佛教,戚择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姜或一副高僧做派,不伦不类地穿着校服双手作揖,拜的是学校科技楼的孔子像。

姜或故作深沉,直起身后,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头:“阿弥陀佛。”

戚择好笑地抱着胸,看他费力地往孔子的胸前塞了一盒抹茶味的奥利奥。

“那请问大师,您拜孔子又是什么说法?”

姜或斜睨他一眼:“明天早上有语文小测。”

戚择:“”

戚择的表情可谓是一言难尽。

“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他果断换了个话题。

“谁啊?”姜或是个思绪很容易被带跑的人。

戚择眯起眼“啧”了两声,轻佻道:“你小心肝的继子。”

姜或的少爷脾气突然发作了,一言不发地转头就走。

戚择动作散漫地拽住本来就没打算离开的好友,无语道:“你就不能出息点?不就是结婚了吗?我们和他多少年的交情?他和那老男人的感情能比得过我们?”

姜或耷拉着脑袋,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回来了。好像刚刚超脱凡尘的样子只是回光返照。

“我们是一起长大,但是他都当上老师了我还只是个狗屁高中生。”

“他那是自己想当吗?”姜或小声嘟囔,“说不准是那人有某些特殊癖好也说不准”

“别瞎猜了。”戚择无奈,“他继子在他班上。”

姜或大叫起来:“我靠,你怎么不早说?!”

姜或焦躁地来回踱步:“你爸不是给学校捐了三栋楼吗,你赶紧把我弄过去!”

“阿如肯定是被他丈夫那人逼的!等等,你是在哪见到那小孩的?”他丝毫没意识到他口中的“小孩”其实和自己是同龄人。

戚择被吵得捂住了耳朵。

姜或恼怒地凑在他耳边又重复了一遍:“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戚择被姜或这不依不饶的求知精神逼得不得不继续回他:“我和他一个班。”

姜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我只是想看着点人,不知道这是阿如带的班。”戚择摊摊手,学着姜或的样子朝孔子像拜了拜,“机缘巧合,机缘巧合。”

戚择临走前拍了拍好友的肩让他回魂,直接无视了他想要转班的请求,道:“你加油吧。”

戚择走了。

姜或咬咬牙,抬脚去了教师办公室。

20

徐意如不在。

姜或决定去他任教的班级碰碰运气。

听到从教室里隐约传来的清润男声,姜或急躁的心平静了下来。

姜或放慢了脚步,好好整理了一下本就没乱的校服衣领,然后高高昂起头继续往前走。

临近门口,他再次放慢了脚步,不再延续方才的正宫做派,反而是偷偷摸摸地把头探出了门框。

很遗憾,教室门是关着的。于是姜或的鬼祟模样就被坐在窗口的学生收进了眼底。

顶着同学们或疑惑或警惕的眼神,旷课的姜或灰溜溜地离开了。

于是他在天台遇见了同样旷课的秦缓。

21

教学楼顶的天台被整日闲得发慌的校领导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空中花园,花卉品种虽然不多,但胜在难得,领导们很是珍惜。可惜他们只想借花借草陶冶情操,却并不擅长侍弄养护的苦累活儿,这可是件棘手的事。然后便不知是哪位领导灵机一动,竟然把这事作为劳动教育课分到了学生头上。

学生自然是叫苦连天,却迫于压力,半分都不敢懈怠。

秦缓心情郁闷,蹲在一盆像是玫瑰的盆栽旁,心不在焉地揪着一片片叶子往下薅。

上学期一直稳居年级第一的好学生第一次旷课,再加上昨天发生的事毫无准备又惊世骇俗,秦缓思绪复杂难辨,手上动作难免粗鲁。一时不察,竟被小枝上的刺扎伤了手。

秦缓“嘶”了一声,刚低下头想吹吹破了皮的手指,就看到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双球鞋。

“啊!”

秦缓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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