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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13 /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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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柄的树叶,总是密不可分,起先像在追逐比拼,你搔我一下,我挠你一下,有来有往谁也不肯认输;后来变成亲昵的嬉戏,贴在一块温存,细细舔舐彼此的叶脉。

但李殊援总是贪心不足,只是这样他嫌不够,还要把上颚、舌下阜都挑逗一遍,让人又痒又羞,而后使坏地轻咬一口我的舌尖,把人从迷醉中唤醒,才肯高抬贵手放开我。

贴得太近,昏黄的灯火全然被挡住,他的脸半隐在晦暗的阴影里,我只能看到他那双含情带欲、笑意盈盈的眼睛。

“宝宝,这次不是我强迫的你。”他拍了拍我的脑袋。

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他就不能自己认下吗?

像是读到了我的心声,他又补充道:“不过只要你想,可以算我强迫的你。”

我拿出比翻书还快的翻脸速度,抬臂打掉他作乱的手:“你什么时候走?”

李殊援迅速把手收到背后,偏过头深呼吸了一把,像是被气惨了。

而后,他直起腰:“现下、即刻、立马便走,免得待久了舍不得。”

说罢便迈着阔步,步就走到了门口,阖门之前还不忘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乌有山寄信。”

接着,他的人和影子被关在门外。

院子里的马儿嘶鸣一声,车轮轱辘的响动和马蹄哒哒的踩踏声渐渐听不见了。

——

012

翌日,清晨,我带着惺忪睡眼早早地起了。

没想到来这里之后第一次起床是被鸡鸣吵醒的。

我分明记得这方圆两里没有邻居啊。

推开房门,看到七八只母鸡在院子里咯咯飞扑,我才猛然意识到,这扰人清梦的是自己家的鸡。

一个人住是需要养些家禽来下蛋的,我险些忘记这茬。

去柴房给它们舀了些苞米和秕谷做早食,路过马厩时才发现这儿还栓了一匹鬃马,应当是方便我去集市上采买用的。

看这马的品相,我都忍不住要替它骂一句李殊援暴殄天物,这样的上等良驹竟然把它栓在这儿。

这千里马恐怕十有八九会被我养废了,跟了我它最能彰显自己的时刻也不过是驮着我去市坊间转转。

喂完鸡马,我在灶房慢悠悠煮了一碗面,成色尚佳。

我浅尝一口,八分满意。

自从离了端尘山我便没怎么下过厨,但我闲来无事时喜欢看奶奶做饭,帮她打打下手,对我来说依葫芦画瓢煮个面并非难事。

吃完面,我钻进了书房,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里的书册相较于乌有山上李殊援的书房只多不少。

大致浏览了一番架上书目,发现这儿书多是因为李殊援不知从哪搜罗来了许多民间杂书,文集、杂谈、话本、图册应有尽有,我甚至看到了接连几本避火图集大喇喇地摆在那儿。

没捺住内心的好奇,我随手抽出一本,被“龙阳之好”四个大字吓了一跳。

简单翻了几页后我面上的热意几乎要压不住,很难想象李殊援会看这些东西。

不对,这倒真像李殊援看的东西,不然他怎么会懂得那么多,在床上那样厉害?

思绪不由地逐渐飘向更不可说不可见的事情上,回想起那些天的种种,我没忍住暗骂了一句“衣冠禽兽”,手里也跟起了火一般。

将图册原原本本放了回去,挑三拣四了一会儿,我最终选定了一本文集。

看书这个喜好是我到青灯谷之后养成的。

在十四岁之前,没人教我读书,我大字不识几个,在青灯谷上学堂的时候总要提前抱着书让孟图南教我把字认一遍。

我很晚才从书中读到一些是非善恶、人情风俗、奇闻异事,那时我才明白,先前经历的那些不幸只是因为我生来比较倒霉,恰巧撞上了这世间的滔滔恶意,这世上其实不乏良善者和崇高者。

自十四岁以后,我人生的每一刻都算是上天的补偿眷顾。

虽然因为寒毒缠身,我的这一生会很短,但我并未觉得上天在这件事上待我不公,我的双手不知沾过多少鲜血,死于蛊毒也算是因果报应。

晌午左右,我放下手中书本,揉了揉发酸的肩颈,起身伸了个懒腰,双脚刚迈出书房门准备去灶房做饭,便听见院外有人唤我。

“此院主人可在家?”

我应声而出,看到一个粗布褐衣的老伯站在外门的栅栏旁。

老伯看着五六十岁的模样,眉浓目邃,留着卷曲杂乱的胡须,佝偻着背,背上还有许多柴木。

“我便是,老伯找我可有事?”我过去给他开了门。

“有位公子交代我每天来这里送木柴和药。”老伯动作别扭地放下背上的木柴,我这才发现他左手提着一个药包,而他右手的袖管,空空如也。

右臂残缺还每天上山砍樵,该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

我微蹙眉头,想接药包的手踌躇着。

毕竟是要入口的东西,只听一面之词未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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